读书笔记

南渡北归读后感2500字

admin2022-08-27 14:31:52.0读后感315

  波澜壮阔的20世纪画卷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在了岁月的长河里,过往的许多风云人物也渐渐消退了他们当时的风采;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借着书本存活于人们的记忆之中,经久不衰。

  (一)“国宝”之称,才、胆相照

  提到当年西南联大的刘文典,不少人可能都曾耳闻过这位“国宝”大师的一二,像他公开宣称的整个中国真懂《庄子》的只有两个半人,一个是庄子本人,一个就是他自己。又据讲每当这位“国宝”开讲《庄子》,联大的吴宓等几位重量级的国学教授经常前去听讲,刘见了并不打招呼,仍旁若无人的闭幕演讲,到精彩处,则抬头张目望着最后排的吴宓,慢条斯理的问道:“雨僧兄以为如何呢?”吴宓闻听立即起立恭恭敬敬的回答:“高见甚是,高见甚是!”

  这样一位恃才傲物,狷介不羁的国学大师谁又能想到他早年的志向并不在此呢?刘文典,1898年生于合肥,青年时代,先后追随于右任、孙中山等投身革命,矢志倒袁。一直到1916年才在彷徨中决意以学问报国,不再过问政事。这样一位人杰一旦选定古籍校勘学为终身所系,几载的苦钻精验,就以皇皇大著《淮南鸿烈集解》与《庄子补正》十卷本震动文坛,为天下儒林所重,一度被蒋介石抬举为“国宝”。

  其实,集儒雅与才华于一身的刘文典征服老蒋的不仅是他的才气,更多的是他的胆识。1928年11月,安徽大学发生“皖省学潮”,时刘行校长职。蒋介石巡视安庆,闻知此事,当即决定要召见刘文典予以“训示”。当刘被一帮军警带入省府大堂,见蒋氏端坐大堂正中欲做审状时,则找了把椅子昂然而坐,不脱帽、亦不行礼。然后从身上掏出烟盒旁若无人的猛抽开来。蒋介石见其如此癫狂,严厉喝道:“你就是刘文典?”刘吧嗒一下眼皮生硬回答:“字叔雅。”当蒋氏终怒不可遏的给了刘文典“啪啪”两记耳光,后面的事情坊间传谈就多了去了。要知道,此时的蒋介石正炙手可热,权倾天下,俨然已是中国的最高领袖。有多少人在他的面前唯唯诺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南渡北归
  这番与蒋氏的冲突,如果说只是给了蒋氏心灵的震荡。那么,在后来号称“南天王”陈济棠联络孙科等在广州密谋造反起事,并重金邀请遭蒋羞辱的刘文典离平赴粤共商大事;刘则不顾个人恩怨,仰天长叹:正当日寇侵华,山河破碎,国难深重之时,理应团结抗日,怎能置大敌当前不顾,搞什么军阀混战?这样的大局观、义利观则深深震撼了蒋介石——读书人真是有文胆的!

  (二)天地之间,骨气长存

  刘氏的才情与胆识,推之古今,又有几人?刘在北平沦陷前后就更是显现了其性格中的另一种风骨。面对九一八后东北的沦陷,刘支持长子刘成章的卧轨请愿,后身体羸弱的刘成章不幸身染风寒不治而亡。随着华北沦陷区日伪政权的建立,附逆者一时如过江之鲫,刘文典愤然的赶走了自己投敌的同胞兄弟;当另一位附逆者,原北大的同事周作人找上门来,游说刘到伪教育机构任职时,刘文典强按怒气,平和婉转的说出了又一句经典的名言:“你有你的道理,但国家民族是大义,气节不可污。唐代附逆于安禄山的诗人是可悲的。读书人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此言,今天读来还是掷地有声,读书人的“羽毛”很多很多,不仅关乎才气、胆气,也还有骨气。任何时候都要有“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气节。

  鲁迅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因为终极目的不同,在行进时,也时时有人退伍,有人落荒,有人颓唐,有人叛变。”很不幸,当抗战军兴之时,他的弟弟——周作人竟位列他所说的几种人之类,并属于最令人不齿的“叛变”一类。不再赘述周的变节和其思想的堕落,只是若做一番比较,刘与周不一样的选择,留待后人审视的高低自然也就不一样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使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周的沉沦绝对影响了他的才气的传播。这也就是刘叔雅所说的读书人的“羽毛”的问题吧?

  翻阅《南渡北归》,你会发现太多与“羽毛”有关的读书人的故事。我们再来看看冯友兰——叔雅眼中那半个懂《庄子》的读书人。这位据称中国著名的哲学家早年用英文在《国际伦理学杂志》发表了一篇《为什么中国没有科学——对中国哲学的历史及其后果的一种解释》的论文,让李约瑟感叹自轻自贱的“小贱人”做派;再到其“文革”期间跟在江青屁股后面呼风唤雨的嘴脸,最终在西南联大校歌《满江红》词作者之争中,直弄得乱音飞腾、怪调频生,在学术界旋起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波。对于冯氏自称校歌歌词的作者,虽有不少的直接间接的证据,但都被人们忽略了。如果没有台湾近代史研究所学者翟志成矢志不渝的求索、考证,这场纷争也就成了永远的悬案。然而,这个悬案的产生,又能怨得了谁呢?诚如人论,假如是梁漱溟宣称自己是联大歌词的作者,自然是片言折狱一锤定音。围绕这个歌词事件也就从侧面证明了人心所向,也证明了人的行为、人格、道德文章对事业成败的影响。读书人拂去了自己的“羽毛”,必将在某时令自己陷于尴尬的境地!

  (三)文人之“轻”,瑕不掩瑜

  “国宝”文典,在乱世纷争之中,以才情、胆识与骨气呵护了自己的“羽毛”,赢得了世人的赏识。但人无完人,稍不留心,有些细节也就成了抹不去的瑕疵,徒留下一声喟然长叹。

  抗战胜利后,西南联大北返大潮中,只有刘文典与另一位大师未能同行。这又是什么原因呢?钱穆在一篇回忆文章中说,叔雅经丧子之痛,神志消沉,家人遂劝以吸食鸦片。及至昆明,鸦片瘾日增,又曾去某地土司家处蒙馆。叔雅遂不能返北平。这些只言片语,不胜简洁,仅是喜好“二云”(云土与云腿)就不能北返了吗?其实,作出解聘刘氏的人正是闻一多。而深层的原因却是在于叔雅自身吧?由于其对新文学与现代作家的轻视,几年后当他得知沈从文要由副教授转正时,对众人大叫:“如果沈从文都是教授,那我是什么?我不成了太上教授?”如此的出言不逊让自己的同僚情何以堪?要知道自古文人相轻啊!直到许多年后,刘在云南大学对自己的弟子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骄傲自大。”目空一切,伤人于某时,也终将伤己于无形,就像传说中的七伤拳。可惜,一切都已过去了。如果不是好上云土,如果不是过于自大,也许清华园里也会有“广场《月赋》”的开讲。

  但是,纵观刘的一生,即使在晚年的“被批斗”之中,他确实不曾真正低下过自己的头颅。他没有死于肺癌,没有死于云土,而是死于批斗后的脑出血。人生多少个转折点,他都选择了读书人的“羽毛”,践行了自己的诺言,比之周、冯,令人肃然起敬。

  历史的车轮又已划过了半个多世纪,盛世今天,所谓的读书人就更多了。他们还有没有自己的“羽毛”?还要不要自己的“羽毛”?听听时下的“叫兽”之称,看看某些学术造假的不端,我们的内心会不会有羞愧与愤然?真的是读书人走得太快,灵魂已经跟不上步伐了吗?还是借用大师刘叔雅的那句话与当今的读书人共勉吧——“读书人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感谢岳南先生的《南渡北归》,用大气磅礴的笔调给我们讲述了那个时代鲜为人知的悲欢离合,展现了一幅幅芸芸众生的世俗浮沉,也揭示了诸多的闻者足戒的人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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