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

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读后感2000字

admin2022-08-24 14:30:59.0读后感738

  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

  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

  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读罢此书,陈寅恪先生在《王观堂先生挽词序》中的这段话在脑中回荡。

  这是一部具有真性情的书,从书名的内容来看,这是一部人物传记。但阅读之后,我并不认为这是一部传记,同林语堂的《苏东坡传》一样,不妨说它们是人物传记的一种新的写作范式。

  陈寅恪先生,这是一个稍微对中国文化和中国历史有兴趣的人都不会感到陌生的名字,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的全中国最博学之人。陈寅恪这样的学者不应该成为时代关注的对象,毕竟他的学问太过精深,但陆键东的这本书造就了世间的陈寅恪热至今不息

  作者倾注的大量情感贯穿整本书的始终,使得整书文气跌宕余韵悠长。作者心目中的陈寅恪是一个有气节的人,因此在能够表现陈寅恪这种气节的事件上毫不吝惜自己的笔墨。其感情之真挚,褒贬之鲜明,流露在字里行间。

  当然,陆键东并非仅靠一腔热血在写作,全书史料之详实同样不逊于其他同类作品。通过史料与文献的考究源流,是书将陈寅恪的晚年悲剧置于社会风云之中再展现给读者。让史料去解释历史,这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初读这本书,是一本让人很难进入状态的书:里面又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宣泄。从1949年读到“反右”、“知识分子改造”,一个倔强、固执、情感色彩中饱含悲愤的知识分子立在了我的面前,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享受“那个年度中国学人视为骄傲的礼遇”的他,那种生命特质里透出来的痛苦、孤寂、悲愤是从何而来?
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是一个让人情感很复杂的时代,那个时候国家和人民遭遇了巨大的苦难,但也是那个时候百家争鸣大师辈出。太多的冲突与矛盾全部汇聚在了那个年代。陈寅恪作为那个年代的一员,如同那个年度一样,越走近他,越多的疑问扑面而来。他,连同那个时代,都如同迷雾一般,若隐若现,深深吸引后世诸人。

  陈寅恪的痛苦,相比王国维的“以身殉道”、鲁迅的“呐喊”、郭沫若的“识时务的转变”,他在1949年之后,“如同花岗岩般”没有任何的转变,哪怕表现出来一丝的意愿,相反是与日俱增的痛苦与孤寂。他不似王国维般“殉道”,不似鲁迅般“呐喊”,也不似郭沫若般“转变”,“不学马列、不参政事、不参加政治学习”,如同隐士般寓居于康乐园,那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他坚守的又是什么呢?他“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与他自身的表象又是什么呢?

  在本书的第401页作者摘录了陈寅恪写给门生蒋天枢的《赠蒋秉南序》。陈寅恪一开头讲述了自己儿时(光绪之纪年)的一件小事:一次偶然看到了一本书,易堂九子集,他说“不喜其文”,却“深羡其事”。那他所羡何事呢?他说那些人在动乱时局里还能聚在一起“讲文论学”,他说这是天底下的“至乐大幸”。这段是否可以作为对陈后三四十年“奔数万里、历数十年”求学不辍的注解?

  以至当年梁启超向清华推荐其为教授时,陈为“无名望、无学位、无著作”的“三无学人”,而他对侄子陈封雄的解释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他求学治学的态度。陈封雄曾问陈寅恪“为什么不拿个博士学位”,陈回答“考博士不难,但两三年被一专题束缚住,就没有时间学习其他知识了”——多么纯粹的治学态度。

  那陈寅恪所恪守的信念又是什么呢?他说“守先哲之遗范,托未契于后生者”、“一匡五代之浇漓,返之淳正”。他所想要的,是“承续先哲将坠之业”、“开拓学术之区宇,补前修所未逮”,他想要的是“复振”华夏民族之文化。

  这是他的治学,他的追求,也是他痛苦的根源。

  “安得不与之共命而同尽”,这是他写给王国维的挽词,他说王国维“不得不死”——一种文化衰落之时,这种文化所孕育出来的人必感痛苦;所衰落文化底蕴愈深,这种痛苦会愈加深切。从1840年的大炮到百日维新的惨败,从祖父的贬缔到父亲的绝食自尽,陈寅恪亲历了近代国家遭遇的外辱,目睹了传统文化和社会风气的分崩离析,作为一位研究历史的大师,他体会了太多悲剧与无可奈何,兴亡盛衰的痛感,与王国维“不得不死”的殉道,只是殊异而同归。这也许就是他痛苦、孤寂的来源吧!

  读完这本书,我似乎为我那些疑惑找到了答案,但总归觉得缺点什么。陈寅恪在最后的二十年中花去了十年的时间写一个明末的歌妓,这是出于什么样的由衷呢?一个在深受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文化熏陶下的史学巨匠,不问政治,但难道真的不关心国事嘛?他为什么会对政治、对国家如此的“淡漠”?太多的疑问在我自以为找到答案的时候又跳了出来,为什么?

  怀着这种疑惑,我又查了查这个“花费掉”陈寅恪十年生命的女人的资料。柳如是,基本的资料如下:柳如是,女诗人,本名杨爱,字如是,又称河东君,因读宋朝辛弃疾《贺新郎》中:"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秦淮八艳"之首,嫁明朝大才子钱谦益为侧室。如果这些就是柳如是的全部,那那些疑问就只能沉入历史的洪流中无所适从了——历史总给我们在绝望中透出一丝光亮,另一个柳如是——“与复社、几社、东林党人交往,常着儒服男装,文与诸人纵谈时势、和诗唱歌”,被世人称为“风骨嶒峻”。柔弱如柳如是,在明朝覆灭之际,与其夫东林党领袖、礼部尚书钱谦益约定以身殉国,其夫以“水太冷,不能下”为由做了降臣,她自己“奋身欲沉池水中”却给其夫硬拉了回来。

  柳如是,生在“乾撼坤岌”之际,写出了诸多的传世诗词,在国家覆灭之际,比那些“所谓的正统的东林党人”更懂得“以身殉道、以身殉国”——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惶惶十年,陈寅恪不是消极,不是漫无目的。“金明馆”、“寒柳堂”,在最痛苦、孤寂的二十年,他依旧恪守着自己的“道义与尊严”,只是这里面,积淀许许多多的兴亡盛衰、借古言今,参杂了多多少少的悲凉哀叹、无奈凄凉……

  历史,终究还是有温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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