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曼在耶路撒冷读后感3000字
汉娜·阿伦特自己就是德裔的犹太人,在德国有过美好的求学时光,也有过逃难和流亡的经历。她挚爱的老师海德格尔是一位著名的哲学家,他在纳粹时期又投靠了希特勒,为第三帝国效力。二战后他们又恢复了联系和友谊。可以说阿伦特自己就是德国30年代剧变的亲历者和幸存者。她后来流亡到了美国,1961年主动申请以《纽约客》特派记者身份奔赴耶路撒冷,就是想亲自看看、亲耳听听当年屠杀犹太人刽子手的真实面目和心路历程。
阿伦特全程旁听了对艾希曼的审判过程,每天发出纪实文章或评论文章,最后汇集整理成为专著--《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份关于平庸的恶的报告》,是一部极具冲击力与深度的作品。它以独特视角审视对纳粹战犯艾希曼的审判,引出“平庸之恶”这一振聋发聩的概念,也促使我们重新思考犹太人在历史浪潮中的复杂境遇。犹太民族这个可怜之人,也有很多的可恨之处。之所以有这样的评价,是因为图书出版后,因为比较客观和公正的描述和评论,她自身也遭遇了未曾预料到的来自各方的批评、甚至亲朋好友的断交。所以说,说真话是需要勇气的。但是,他的另一位恩师和朋友雅斯贝尔斯则写信安慰她:“总有一天,犹太人将会在以色列为你建造一座纪念碑,就像他们刚刚为斯宾诺莎所做的那样。尽管你可能活不到那一天。”看今天以色列对加沙、对巴勒斯坦的暴行,必将遭到恶报,希望今后的犹太人、或者说以色列人(如果还有的话)能够兑现雅斯贝尔斯的这一预言。
在那场世纪审判中,艾希曼站在被告席上,他的形象与人们对纳粹恶魔的想象大相径庭。阿伦特笔下的他,不过是一个机械执行命令的官僚,用“服从上级”“恪尽职守”来为自己在大屠杀中的罪行开脱。他的言行暴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无思”状态——对生命的漠视、对道德的麻木,这便是“平庸之恶”的具象化体现。艾希曼并非生性残暴,却在体制的裹挟下,成为了种族灭绝机器上一颗冷酷运转的螺丝钉,将数百万犹太人推向死亡深渊。
而犹太人在欧洲的历史,是一部充满血泪与波折的苦难史。在漫长岁月里,他们在不同国家的境遇天差地别,这种差异深刻反映出人性、政治与社会环境的复杂交织。犹太人在很多欧洲国家不受欢迎,到底是宗教的、民族的、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其实,基督教是从犹太教中分离出来的,属于同宗同源,一开始基督教受迫害。后来基督教因为其生命力较强,逐渐发展了起来。中世纪的欧洲,基督教占据主导地位,犹太人因宗教信仰的不同,被视为异教徒而遭受歧视与迫害。在英国,1290年犹太人被驱逐出境,他们被剥夺了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权利,被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法国也多次上演驱逐犹太人的悲剧,1306年,大批犹太人被驱赶,财产被没收,生活陷入绝境。在德国,情况同样糟糕,犹太人被限制从事多种职业,被圈禁在特定区域,像在黑死病肆虐时期,还被无端指责为瘟疫的传播者,惨遭屠杀。
进入近代,随着启蒙运动的兴起,部分欧洲国家的犹太人迎来了短暂的曙光。法国在拿破仑时期,召开由拉比参加的犹太教公会,对犹太教予以宗教认可,整个19世纪,法国犹太人的地位不断提升,拿破仑甚至被他们视为伟大的解放者。英国从17世纪下半叶开始重新接纳犹太人,犹太人逐渐可以在英国公开活动,1858年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在下议院入座,标志着犹太人不能担任公职的限制被打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17世纪繁盛时期,当地犹太人众多,生活丰富,他们能够从事医生、律师、教士甚至政府官员等多种职业。
然而,这份宽容与接纳并未持续太久。20世纪上半叶,纳粹德国掀起了反犹排犹的狂潮,将犹太人的苦难推向了顶点。希特勒上台后,颁布一系列严苛法令,剥夺犹太人的公民权,禁止他们与非犹太人通婚,1938年的“水晶之夜”,更是对犹太人的一场公然洗劫与暴力迫害,无数犹太教堂被焚毁,商店被砸,犹太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严重威胁。随着二战爆发,德国占领欧洲大片土地,在其铁蹄之下,犹太人的处境愈发悲惨。波兰有着庞大的犹太人群体,德国占领波兰后,将这里变成了犹太人的地狱,大规模的屠杀、集中营的建立,让无数犹太人在痛苦与恐惧中丧生。荷兰在德国占领后,也配合柏林当局反犹,细致地搜集犹太人个人信息交给德军,导致该国犹太人死亡率高达75%。法国在战争期间,不仅主动交出外籍犹太人,还与纳粹合作,对犹太人进行迫害,维希政府甚至协助纳粹将大量犹太人送往集中营。
但也并非所有国家都如此残忍。意大利在二战初期,墨索里尼并不认可希特勒的种族理论,在犹太政策上表现出惊人的包容,在政府高层默许以及知识界、牧师、修女和普通民众的帮助下,藏匿保护了大部分犹太人,使得法国、希腊、克罗地亚等国的犹太人纷纷前往意大利或意大利占领区避难。北欧的丹麦和瑞典堪称犹太人的庇护所。德国占领丹麦后,丹麦警察积极为犹太人安排逃跑路线,出租车司机免费运送,渔民冒着风险渡海护送,最终帮助8000多犹太人成功逃到瑞典。瑞典则敞开怀抱接纳这些逃亡的犹太人,让他们在战火中寻得一片安宁。
回顾犹太人在欧洲的历史,再看艾希曼审判,会发现这不仅仅是对一个战犯的审判,更是对那段黑暗历史、对人性之恶的深刻反思。艾希曼这样的个体,以及那些纵容、协助纳粹迫害犹太人的国家和群体,他们的“平庸之恶”,让无数鲜活的生命消逝,让一个民族承受了难以磨灭的伤痛。而当我们将目光投向近期的巴以冲突,又会对以色列和犹太人有一番新的审视。
自2023年10月7日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以来,国际社会的目光再次聚焦中东。曾经在二战中作为受害者的犹太人,如今在以色列的种种行径令人大跌眼镜。过去,人们同情犹太人在纳粹大屠杀中的遭遇,赞赏他们的智慧与坚韧。可如今以色列在冲突中的所作所为,却与曾经受害者的形象大相径庭。
在此次冲突中,以色列的军事行动远远超出了常规战争的范畴。加沙地区的平民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医院、学校、居民区等遭到无情轰炸,大量无辜百姓失去生命,流离失所。以色列宣称是为了打击哈马斯,但在实际行动中,对平民的漠视与伤害,让其站在了国际舆论的风口浪尖。比如,以色列空军轰炸所谓的“加沙安全通道”,致使试图撤离的平民大量伤亡,这种对人道主义底线的践踏,引发了全球的愤怒与谴责。
从领土争端来看,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地区不断扩建定居点,违反国际法,侵占巴勒斯坦人的土地。联合国与欧盟多次认定这种行为非法,可以色列依旧我行我素。这背后,是以色列政府对巴勒斯坦人民权利的无视,是对国际规则的践踏。而那些搬到非法定居点的以色列平民,在享受政府补贴、住房等优惠政策的同时,也成为了冲突的“导火索”。一旦哈马斯对这些定居点发动攻击,以色列便以此为借口,对巴勒斯坦发动大规模军事打击,还利用其在国际媒体上的影响力,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对非法定居点的非法性避而不谈。
在国际社会中,以色列的行为也引发了诸多不满。阿拉伯国家对以色列的仇恨进一步加深,终止了与以色列的关系正常化谈判;西方国家也开始对以色列表达不满,欧盟发表声明,指出以色列对巴勒斯坦领土的占领违反国际法,需要尽快结束。曾经被视为智慧民族代表的犹太人,如今在这场冲突中的表现,充满了暴虐与短视,完全背离了人们对其以往的认知,做任何事都不考虑后果,把自己推向了国际社会的对立面。
甚至在犹太人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一些正统的哈瑞迪犹太人,他们反对犹太复国主义,不支持以色列建国,认为这是对上帝的不尊重,他们坚守着古老的信仰,与以色列政府的理念背道而驰。而美国犹太裔老兵塔拉克·考夫更是猛烈抨击以色列,直言以色列的行为“比纳粹做的还要糟糕”,这也反映出部分犹太人对以色列在巴以冲突中行为的批判与反思。
巴以冲突中的以色列,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受害者形象,而是陷入了与巴勒斯坦人民无休止“冤冤相报”的仇恨循环,在追求自身所谓“安全”与“生存空间”的过程中,迷失了方向,忘记了曾经遭受苦难的历史教训,也让人们对犹太人的形象与以色列的未来产生了新的思考。
阿伦特的这本书,是一声沉重的警钟,提醒着我们:魔鬼不是天生的,邪恶不是遗传的。恶,不一定总是以狰狞的面目出现,它可能隐藏在看似平常的服从、冷漠与随波逐流之中。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坚守独立思考和基本的道德底线,绝不让“平庸之恶”有滋生的土壤,避免历史的悲剧再次上演。而巴以冲突,则是一个鲜活的案例,让我们看到,即便是曾经的受害者,一旦被仇恨和贪婪蒙蔽双眼,也可能走向与正义相悖的道路。